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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文與討論

早前跟友人談到一些語文和討論的問題,在此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。當然,我不是語文專家,只是純粹思考訓練而已,也可能說得不對。

毫無疑問地,語文是人類最重要的工具之一。通過語文,我們可以將抽象的想法,簡化成文字,利於思想交流。例如如果我想表達「肚餓」而不用文字,就必需要七情上面,指東指西,才可能表達得到。透過大家共用的語文,就可以單純用「肚餓」二字來「簡寫」,而且也可以更進一步層次,說說我的「肚餓」的原因、程度等等。

有些詞語的意義是顯而易見的,有些詞語則可能有多個不同的意思,用哪個意思則取決於語境:詞語出現的情形、提出的人的背景、時代背景等等。比較通俗的文章,通常以上文下理就能理解詞語的意思。有些詞語,則要配合文章當時所處的環境、文化、歷史背景等等才能好理解,是有時效的。如在一百年後的人看回這一些古文說到「惡搞」一詞,可能要看注釋,了解一百年前的「惡搞」所指為何物。

在人與人的討論當中,當所討論的事越來越複雜,用語文溝通也會越來越難,很多時都是因為大家對某些詞語有不同的理解和詮釋,結果討論的主要內容就變成大家在「說清楚」自己所指為何,反而非討論主題。

舉例,如有人說「Blog 的發展不應該太過 Xanga 走向」的評論,然後有人回應說「Xanga 也有好文章」。在此,「Xanga」一字便是分歧所在,前者用「Xanga」一字來「簡寫」表達主要寫日記、生活、與朋友分享的人,後者指的則只是 Xanga 用戶而已。在了解好意思後,我們應該先看看主要論述是否正確,即「Blogging 發展下去大部份人都只是寫日記、生活、與朋友分享」是否有問題。說「Xanga 也有好文章」其實已是另一個討論,即用「Xanga」來表達「主要寫日記、生活、朋友分享」是否恰當。

再舉例,對上述的評論,如有人回應「其實 Blog 不過是工具,人們有自由可以怎樣用」。在此,前者的「Blog」指 Blogosphere,後者指的是 Blog 軟件。如果將後者回應改寫成「其實 Blogosphere 不過是工具,人們有自由可以怎樣用」,在意思上就變得很奇怪,是不是?

就因為這種字面解釋的分歧,所以討論很容易被「詞語釋義」所淹沒,如果再加上個人情緒就更麻煩,言者無心,聽者有意,聽出其他意思來。到最後,討論不成,訴諸「觀點角度」問題,不歡而散,浪費時間。

回應

  1. Blogosphere還可以再細分。一方面是現實上的blogosphere,即blog 群所建構起來的那一現成的東西,「香港的blogosphere有什麼特色?」或者,可以是指一個空間,一個提供人活動和參與其中的空間--透過blog這一東西來參與。在這個脈絡下,blogosphere就是指由writable web 所奠基,提供blog 的可能性(讓blogging 成為可能)的環境。 (這裡很多話可以說,因為受西哲的影響,西方很習慣以「環境先於現實」,譬如space,time 就先於being,因為space同time 「提供著事物存在的可能性」。但我上面幾句在中文上來說,就很突兀)

    如何運用一個環境,自然是人們的自由。人們如何blog,就如何利用--有意識的、無意識的--這個環境。

    而如果一個環境能成就些什麼,那這個環境也勢必有工具性。

    切身一點,「我不是語文專家,只是純粹思考訓練而已」,其實這裡說的,已經更傾向詮釋學和符號學,而這兩者則是哲學的一門(或者有人說,從哲學裡分家出來)。

    其實唔使用「惡搞」,「經濟」這個字已經是個常用的例子,「經濟」在古文中不表「economic」的意思;「經濟」和「economic」的連結是從日本輸入的。

  2. 我也想過將 blogosphere 說成工具也是說得通的,但如文中所說的例句,說出來會有奇怪的感覺。

  3. 很同意。不少時候我們好像在討論著同一個議題,但其實最終仍是自說自話,無法交換,無法交流。

    以Xanga(一個網上內容發表平台)來表達一種書寫手法(如較即興的網上日記)的確有以偏概全的問題。

    如何解決?不容易。你現在提出了問題來,日後參與或旁觀有關討論的人都有注意,盡力避免,那或會有所改善。

  4. 解決方法之一,是大家先取得共識…
    因為就算不叫「xanga」叫「日記」,亦同樣會有人說「日記也可以寫國家大事」~

  5. 我覺得這個問題其中一個根原是:教育
    識字率提昇的同時,卻出現參差不齊的學生。加上寫的文章越來越口語化,而不是比較細心的文體。

    言者沒能準確說出自己所想的。
    聽者也不想一下對方想想表達的意思,而只從自己由字面了解。

  6. 同一个时代的人,还不会有那么明显的差异。如果一越过时代、学术范围,超过一百年以上的时候,问题就会明显。

    最好的例子,就是佛学书籍。千年历史的书籍,但是几乎没有人去分析当年的语义。它里面的大部分词汇,真正的意思都和现代理解的不一样。比方说“四大皆空”,我们的看法,就是“统统都是虚无、空无的”,但真正的意思,是“一切物质都没有真正的实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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