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卷筆記—第五號屠宰場

馮內果經典作，後現代反戰後設科幻小說，很多名目，因為很多人都會分析研究這本小說，所以有很多角度。故事講主角寫試寫一本小說，講的是德勒登斯大轟炸，是二戰裏其中一場死傷最慘重的轟炸，來自作者的親身經歷。故事沒有甚麼精心編排，更反映作者的心情。小說裏的小說的主人公有時空痙攣症的，會看似不隨意地在他人生不同的點跳來跳去，所以場景跳接就是一幕一幕蒙太奇，不講邏輯，也是人們視之為後現代的原因。

這種記憶跳接，令我想起《遺忘‧刑警》中因為創傷後遺而導至的失憶症狀。不過作者在更想要表達的，似乎是一種對於人生在世的虛無感覺。書裏最常出現的句子是：「就是這樣 (so it goes)」，經常在有人去世或意外時就見到，出現到令人煩厭的程度，也就表達了一種對於現實無力感的最有力控訴。

主人公有一段曾被外星人綁架的經歷，當然在我們看來是疑幻疑真的，究竟是真實經歷還是他看太多科幻小說而想出來的？然而這不是重點。外星人也有能知過去未來的能力，這就像在《Arrival》裏的情況，你如何能夠知道未來會有災難，而不去做些甚麼？被綁架的主角在書中發出了唯一最強烈的尋問：

地球人跟本是宇宙中的恐怖大王！即使其他星球目前沒有遭受地球人威脅，不久的將來也會如此。因此，請分享你們的秘訣，好讓我帶回地球拯救大家，你們為什麼能和平相處？

外星人的回答就一如以往，一定不能得到崇尚自由意志的人類的歡心：既不能變，乾脆無視，活在當下，「就是這樣」。這究竟是虛無主義，還是真正處世智慧？人生白忙一場，意義何在？

據說本書是在反戰文學中佔一重要地位，也影響了反越戰的運動。讀起來的那種荒誕、黑色幽默、無力感，也確令人對戰爭更生厭惡，讓生於相對和平世代的我們，記取這種戰爭餘味，絕不好受。